原谅我,自私放浪爱自由。

[aph]《生的代价》/主普露

Chapter 2

天黑了。即便是流光熠熠,有湛蓝的天和纯白的云,可基尔觉得天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黑了。他就像海上偶遇汹涌浪涛的独木舟,无数次的剧烈颠簸,疼的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那是仅属于他的伤痛,基尔很感谢命运带给他的痛,正是疼痛让人最为清醒,尤其在他意识到这是生命中决不能舍弃的一部分时,这就是生的代价。

又是一个礼拜日,从教堂出来之后基尔伯特径直走向海港。面对着空荡荡的海港,基尔才意识到他抵达的时间要比和王耀约好的早的多。也许王耀还泡在他的厨房里,于是基尔伯特拐向常去的酒吧,此刻正是高峰期,昏暗狭小的空间挤满了人。

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酒馆的老板很快迎了上来:“贝什米特少校,还是老样子吗?”

他伸出右手,看了一眼安静躺在手腕上的做工甚至称不上精细的机械手表,时针正指在八点的位置上,细长的秒针在他的注视下似乎不停微颤,可他盯了很久,指针也没有要移动的迹象。这块表已经坏了一年了——他总是忘记。

手表是伊万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唯一一份。时隔一年,他仍能记起伊万当时的样子,那伤痕累累的身子突然挡在了他的身前,投下一片阴影,平日里总对他软声细语甚至撒娇的俄罗斯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也有足以背负责任和爱情的宽阔的后背。

那是战争。从伊万的肺部取出的小铅弹以及扩散在身体各处的碎片还粘连着暗色的血迹。尽管伊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视线不经意与基尔相对时才流露出一丝丝的委屈,可顺着脸颊不停滑下的冷汗不难看出他正忍受着莫大的痛苦。伊万几乎要把血都流尽了,即使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使他浑身战栗。

原本应当承受这些的是基尔伯特,但好运气的是流弹仅仅打中了他右手腕上的那支手表,他的手腕虽然时不时会隐隐作痛,却还没有到废了的地步,更何况他还是个左撇子。

基尔大概不会知道,自己看着手表的目光绝对称得上是温柔:“不,请给我一杯伏特加。”老板很快为他端来满满一杯,笑着道:“请你的。”

基尔微微抿了一口酒,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不习惯这种痛彻人心的味道。

弗朗西斯坐在吧台的一角,他看见了基尔伯特,朝他挥了挥手:“怎么?又在想你亲爱的中士?”这个问题让基尔伯特一时语塞,他确信自己很久没有想过伊万了,大概是伊万被从军部医院强行带走的那一刻,基尔不自觉的开始回避起关于他的一切,即便是每周的探视,他都完成的格外机械。

“我的上帝啊,基尔伯特,瞧瞧你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好像他要把你怎么样似的。嘿,基尔,别不好意思,哥哥早就告诉过你恋爱是世上最美好的事。”基尔摩挲着玻璃杯上浅浅的纹路,心情糟糕透了,他不希望别人总是提起那个突然人间蒸发的中士,尤其是像弗朗西斯这样充满了戏谑。

他没说话,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基尔一向觉得自己的酒量很好,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的脑袋格外昏沉,以至于不由自主的幻想起自己一拳捣在弗朗吉高挺的鼻梁上之后眼前这个人捂着流血的鼻子开始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突然笑了起来。

可惜弗朗西斯没能get到基尔伯特跳跃的脑回路,反而笑了起来:“看看看,哥哥就说你肯定在想他。怎么样,需不需要哥哥教教你什么时候谈恋爱?”基尔伯特轻轻把酒费拍在桌子上:“弗朗吉,你真的谈过恋爱么?”弗朗西斯似乎还想争辩什么,他摆了摆手,笑的恣肆:“回见,等本大爷回头教教你什么是谈恋爱吧。”

转过头,基尔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他的耳边全是尖锐的嗡鸣,噪声实在太刺耳,他动了一下,感觉有点失真,让人感到难受,嘶声竭力的宣告着时间的紧迫,仿佛也预示了危险的来临,令人汗毛倒数。

基尔伯特其实知道,当一个人真的陷入绝境,上帝也会忍不住落井下石。



2017-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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